雪月大明第8章 冯翊初啼
第八章 冯翊初啼 赵五骑着一匹瘦马带着简单行装踏上了前往同州冯翊县的路途。
黄土官道两旁麦田初绿远处秦岭的轮廓在秋日晴空下显得格外清晰。
这位新晋的从九品下县尉即将面对的不仅是积压的案卷与刁滑的胥吏还有盘踞地方多年的豪强势力。
冯翊县距长安不过两日路程地处京畿要冲渭水绕城而过水陆交通便利本是富庶之地。
然而赵五一路行来却见田间农夫面有菜色村落间多见荒废屋舍。
接近县城时更见城墙斑驳护城河水浅淤塞一派凋敝景象。
县衙位于城西是座略显破旧的院落。
赵五递上告身文书早有县丞、主簿及一众胥吏在二堂等候。
县令姓张是一位年近五旬的老吏面色疲惫对赵五这个“新科进士”的到来表面上客气眼神中却带着几分审视与疏离。
“赵县尉年少有为日后本县刑名、治安之事便有劳了。
”张县令简单交代后便以公务繁忙为由将赵五交给了身旁一位留着山羊胡、眼神精明的中年男子——刑房书吏孙福。
孙福是冯翊县的“老土地”祖上三代都在县衙为吏熟悉本县每一寸土地、每一户人家。
他领着赵五来到县尉廨舍一间陈设简陋但还算整洁的屋子堆放着不少卷宗。
“明府(对县尉的尊称)这些是近年积压的案卷多是些偷鸡摸狗、田土争执的小案子。
”孙福指着那堆竹简和纸张语气看似恭敬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前任王县尉……呃调离仓促未能及时处置。
有劳明府费心。
” 赵五不动声色地点头心中明了这是给他的下马威。
他深知在唐代县级政府中县令是长官县丞是副手主簿管勾检而县尉则“亲理庶务分判众曹割断追催收率课调”是具体负责执行的官员事务极为繁杂。
治安、司法、赋税征收甚至水利维修都可能落在他的肩上。
而像孙福这样的胥吏长期把持具体事务往往架空新到任的官员。
(唐代县尉职责广泛需处理大量具体事务且需应对势力盘根错节的胥吏群体。
) 赵五没有急于翻阅案卷而是花了几天时间由孙福陪着看似随意地巡查县狱点验弓手走访市集。
他并不多言只是仔细观察倾听胥吏和百姓的交谈留意市井间的流言蜚语。
他注意到孙福在衙内颇有威信众胥吏对其唯唯诺诺。
而市井间提及县衙尤其是涉及赋税和诉讼时百姓往往面露惧色或愤懑之色。
期间他收到了柳别驾从长安辗转送来的一封信。
信中除了勉励更提醒他:“冯翊虽小水却不浅。
本地有豪强郑氏与州府乃至京中皆有牵连前任县尉之去或与此族有关。
望慎之。
”郑氏?赵五立刻联想到那个在长安与他结怨的郑三郎。
莫非这冯翊县正是郑家的势力范围?这让他更加警惕。
这日他回到廨舍开始认真翻阅那些积压案卷。
大多确是琐碎纠纷但其中一桩人口走失案引起了他的注意。
案卷记载城西渭水畔张家庄农户张老五其独子张初一于三个月前前往邻村帮工自此音讯全无。
张老五报官多次皆以“或自行外出谋生”为由被草草打发。
案卷末尾有一行小字批注:“疑与郑氏粟米货栈招工有关。
” “郑氏”二字刺痛了赵五的神经。
他命人唤来孙福询问。
孙福脸上掠过一丝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回明府此事小的知晓。
那郑氏货栈招工乃是你情我愿之事。
张初一入了货栈许是随船队往洛阳、长安贩运去了数月不归也是常事。
张家老儿胡搅蛮缠前任明府已有论断。
” 赵五盯着孙福:“既入货栈必有契书。
契书何在?货栈管事可曾问话?” 孙福支吾道:“这个……时日已久契书恐难寻觅。
郑家那边家大业大岂会为难一个帮工?明府初来乍到此事还是……” “还是什么?”赵五语气转冷“人命关天岂能因‘家大业大’便含糊了事?即刻传本官令着郑氏货栈主事三日内将招工名册及张初一去向禀明县衙。
另传张老五明日到衙本官要亲自问话。
” 孙福没想到这年轻县尉如此强硬只得应诺退下眼神中却闪过一丝阴鸷。
次日张老五来到县衙是个老实巴交的农夫见到官差瑟瑟发抖。
赵五屏退左右温言询问。
张老五老泪纵横说他儿子孝顺绝不会无故失踪最后一次有人见其子是被郑家货栈的人带走后就再未出现。
他曾去货栈要人反被恶仆打伤。
赵五心中已有计较。
他深知直接查问郑家必会打草惊蛇且对方定然早有准备。
他想起前世所知的微服私访之法决定冒险一试。
三日期限一到郑家果然只派了个管事送来一份言辞傲慢的文书声称货栈人手往来频繁无专门名册张初一或已自行离去与郑家无干。
孙福在一旁看似劝解实则煽风点火:“明府郑家势大连张县令都要让其三分何必为了一个泥腿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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