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烬第1章 月下琴音终成烬
序幕: 公元前136年北境朔风如刀。
寒铁在铸剑师的淬火池中腾起白雾暗红的剑身经冰水激淬瞬间凝出冷冽的青光刃口锋芒能断流云—— 这柄耗时三月铸成的“麟怒”本是墨家世代相传的族长佩剑今日却要承载“赐婚”与“献礼”的双重使命悬在雪山祭坛的凛冽空气中寒意直透骨髓。
北风卷着雪沫像无数细碎的冰刃抽打在玄铁重甲上发出沉闷的“嘶嘶”声。
甲胄缝隙里积着残雪被体温融成冰水顺着将士的衣襟往下淌却没人敢抬手擦拭—— 祭坛之下三百墨家精锐肃立如松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翻飞唯有旗杆上的汉家旌旗格外醒目旗面中央的墨麒麟张牙舞爪金纹在灰蒙天光下闪着冷硬的光那是北境第一世家的无上权柄也是压在所有人心头的沉铁。
墨尘站在祭坛中央指节因紧握剑柄而泛白。
“麟怒”的剑鞘冰凉贴在掌心却似烧红的烙铁他能清晰感受到剑身在鞘中微颤仿佛也在抗拒这场荒唐的仪式。
他的目光穿透漫天风雪落在祭坛边缘那根玄色石柱上心脏骤然缩成一团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她被缚在石柱上手腕与脚踝处的麻绳勒进浅色嫁衣留下几道刺眼的红痕。
那身嫁衣是她亲手绣的临行前在江南的绣楼里她曾还捧着锦缎笑盈盈地跟在他身后追着他。
可如今原本该衬得她面若桃花的红嫁衣在苍茫雪白间却像一滩泼洒的热血单薄的布料被寒风撕扯得猎猎作响勾勒出她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的轮廓。
雪花落在她鸦羽般的长发上很快积了薄薄一层白霜;落在她不住颤抖的睫毛上凝成细小的冰粒可她却倔强地昂着头下颌线绷成一道冷硬的弧度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那双眼曾盛满整个江南的春水眼底映着画舫灯火笑起来像揉碎了星光;可现在那片春水早已冻成彻骨的冰原只剩眼底最深处还藏着一丝摇摇欲坠的光—— 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信任像风雪中快要熄灭的烛火明明脆弱得不堪一击却仍固执地为他亮着。
“凛儿……” 这个名字在他心底碾过带着江南的水汽与北境的寒雪瞬间勾起一阵窒息般的剧痛。
他喉结滚动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寒风呛得发不出声握剑的手微微颤抖几乎要握不住那柄象征权力的“麟怒”。
恍惚间风雪呼啸的声音似乎变了调凛冽的朔风里竟掺进了清越的琴音。
年幼时期窗外柳絮纷飞她指尖拨弄琴弦目光落在他身上温柔得能化开三月的冰雪。
可如今琴音犹在耳畔眼前却只剩雪山祭坛的刺骨寒凉那些温暖的过往像被风雪冻住的碎片明明触手可及却再也回不去了。
墨尘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挣扎被一层冷硬覆盖。
他举起“麟怒”剑身在风雪中划出一道寒光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柄能断金石的利刃此刻正割着他的心脏每动一分便疼得他五脏六腑都在抽搐。
第一幕: 同是一轮明月却没了北境祭坛的风雪凛冽。
十年前的江南春夜清辉如练温柔地铺满青瓦白墙的小院连墙角的青苔都浸在软润的月色里泛着淡淡的光。
院角的茉莉开得正好肥嫩的绿萼托着雪白的花瓣层层叠叠如凝霜缀雪暗香乘着晚风浮动混着檐下铜铃偶尔的轻响漫进夜色深处。
琴音就从这香气里淌出来淙淙如溪涧流水泻过青石又似月光落在水面碎成的银鳞每一个音符都裹着江南的软意缠缠绵绵地绕在人心尖上。
沈凛坐在窗边的琴案前一袭素白襦裙衬得她身形愈发纤巧裙摆垂落在青石板上沾了几点茉莉花瓣。
她垂着眼长睫在月光下投出浅浅的阴影纤长的手指如白玉般在琴弦上起落时而轻拢慢捻时而抹挑勾剔侧颜在月华浸润下莹润如玉连鬓边垂落的碎发都泛着柔和的光。
老槐树下墨尘没像往日般握剑只着一身利落的玄色短打墨发用一根素带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
他斜倚在斑驳的树干上肩头已见宽肩窄腰的武将雏形指尖还沾着白日练剑时蹭到的草屑可眉宇间那股能刺穿寒铁的锐气却在流转的琴音里化得干干净净只剩眼底浓得化不开的温柔片刻不离那抹抚琴的白影。
“铮——” 最后一个音落余韵袅袅绕着院中的月影打转。
沈凛抬起头眸中盛着月光与笑意比天边的星辰还要明亮几分。
她微微偏头声音带着点狡黠的软: “阿尘今日怎不练剑了?可是我的琴音比你的剑招更迷人?” 墨尘脚步放轻走近指腹还带着夜露的微凉却很自然地从怀中掏出一方素色锦帕——那是她上月绣了缠枝莲送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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