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升大罗天后才发现是洪荒第33章 武汉来信
民国二十七年(1938年)五月上海的梅雨季来得比往年早。
细雨像扯不断的棉线从清晨缠到黄昏把巷口的青石板润得发亮倒映着朝歌食肆那块褪色的木招牌——“朝歌”两个红漆字被雨洗过倒显出几分鲜活像是在对抗这满城的压抑。
朱成碧蹲在后院的桂花树下正把新收的桂花往竹筛里摊。
去年深秋的老桂花早被她封进陶罐藏在地窖最深处混着从印度商人手里换的奎宁粉末——那是民国二十三年(1934年)的存货当时没送完如今成了她的念想。
指尖拂过筛里的花瓣细小的水珠沾在指腹凉丝丝的让她想起四年前那个同样下雨的深秋。
那天她和陈玄裹着同一件破棉絮缩在弄堂尽头的菜窖里。
菜窖里堆着半窖萝卜潮湿的霉味混着奎宁的苦味呛得人直咳嗽。
陈玄手里攥着个铁皮盒里面是刚从租界药房偷买的奎宁每一片都裹着油纸怕受潮。
“听说红军过了湘江好多人得了疟疾这药得赶紧送出去。
”陈玄的声音压得极低外面传来巡捕的皮鞋声两人赶紧往萝卜堆后缩了缩。
“朱姐玄哥!王婶送了碗热汤圆来说驱驱湿气!”小石头的声音从堂屋传来打断了朱成碧的回忆。
少年抱着个粗瓷碗裤脚沾着泥是刚才冒雨去王婶家取的。
小石头今年十五岁民国二十五年(1936年)冬天跟着逃难的人群到上海差点冻饿在街头是朱成碧把他捡回来的。
他知道食肆里藏着秘密却从不多问只是每天劈柴、挑水、帮着望风眼睛亮得像淬了火。
朱成碧接过碗汤圆还冒着热气芝麻馅的甜香混着桂花味在雨雾里散开。
“王婶还说啥了?”她舀了个汤圆放进嘴里热乎气顺着喉咙往下滑暖了半截身子。
“王婶说巷口的日军岗哨换了人新来的那个爱查老百姓的菜篮让咱们送东西时多留心。
”小石头蹲在门槛上一边吃汤圆一边说眼睛还不忘盯着巷口的动静。
陈玄就是这时回来的。
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灰中山装肩头被雨打湿了一大片手里攥着个牛皮纸信封封蜡是教会常用的十字纹边角却压了个极小的“伍”字。
朱成碧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这个标记她太熟悉了。
民国二十五年(1936年)冬天他们往陕北送棉布武汉来的联络人递来的字条上落款处就有这个字。
“皮埃尔神父亲自送来的说这信是武汉转来的要咱们亲手拆阅后即焚。
”陈玄的声音压得很低指腹在封蜡上摩挲着指尖有些发颤。
两人没敢在堂屋多待快步躲进后厨关紧了那扇漏风的木窗。
后厨的灶上还温着锅鲥鱼汤白汽裹着鲜气漫出来在油垢斑驳的墙面上凝出细小的水珠倒让这紧张的时刻多了点烟火气。
陈玄用小刀轻轻挑开封蜡动作慢得像在怕碰碎什么。
抽出的信纸是延安造的粗制毛边纸纸面粗糙带着草木的纤维却被叠得方方正正没有一丝褶皱。
字迹是钢笔写的笔力沉稳撇捺间透着股恳切没有半句虚话开头直截了当:“成碧、陈玄二同志:展信时料沪上已入梅君等奔走于雨雾之中辛苦可知。
” 朱成碧的指尖落在“辛苦可知”四个字上忽然就红了眼眶。
她想起民国二十四年(1935年)春为了把盐巴混进腌菜坛她的手被坛沿划得全是口子鲜血渗进咸菜里她却笑着跟陈玄说“没事盐能杀菌”;想起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淞沪会战期间陈玄为了护着一批急救包在日军岗哨被搜身挨了两记枪托回来只说“包没湿就是衣服破了点”。
这些藏在烟火气里的疼他们从没跟任何人说过可这封信里的四个字却像有人亲眼看见过一样把所有的委屈都揉成了暖。
往下读信里竟把他们四年转运的事记得清清楚楚桩桩件件都落到了实处:“民国二十三年秋君等转递之奎宁解中央红军湘江战后疟疾之困。
彼时红军刚过湘江伤员过半药品告罄有战士高烧至昏迷得君等之药次日便随队前行终突破乌江天险。
此事时任红军卫生部长的同志曾多次提及言‘沪上同志之援救红军于危难’。
” 陈玄的呼吸顿了顿指腹按在“湘江战后”四个字上。
他还记得当时联络人带来的消息说奎宁送到时有个卫生员抱着药盒哭了说“这下能救好多人了”。
那时他们只觉得做了件该做的事却没想到这件事会被记这么久还传到了延安。
“民国二十四年春君等以腌菜坛藏盐之法转运盐巴至云贵高原。
彼时红一方面军在遵义休整当地缺盐战士们嚼着没盐的干粮行军不少人腿软得走不动路。
君等所送之盐虽仅百余斤却让一个连的战士多撑了三程路顺利与红四方面军会合。
此法之巧后被编入红军敌后物资转运手册供各地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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