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民国开启救国救民之路第1章 穿越民国东征讨陈淡水石城黄埔留名1
硝烟裹挟着浓重的血腥气如同烧红的铁针猛然刺入李锦的鼻腔与喉咙。
他猛地剧烈呛咳起来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体外。
粘稠的泥浆混合着冰冷的砂砾紧紧贴附在他的脸颊和军服之上。
耳畔是尖锐得足以撕裂脑髓的嘶鸣声就像一千只蝉在颅内疯狂地振翅。
意识从混沌的深渊中艰难地上浮竭力对抗着那几乎要碾碎全身骨骼般的沉重感。
他费力地睁开被泥糊住的眼皮。
在昏黄浑浊的光线之下几颗黯淡的星辰悬挂在铅灰色的天幕上摇曳闪烁。
他的视野里是纵横交错的土沟、散落在地的破烂军帽、扭曲断裂的步枪还有更远处——一座在稀薄晨雾中沉默矗立的巨大黑影。
它那黑黢黢的轮廓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几道暗红的火舌间歇地从那黑影的腰线位置喷吐而出发出沉闷的爆响。
每一次火光闪烁都照亮了城下那片开阔地上倒伏的、形状怪异的深色人形剪影。
“李锦!李锦!没死就他娘的吱个声!”一个嘶哑得变了调的声音贴着他耳朵炸响带着浓重的粤地口音和难以掩饰的恐慌。
一只沾满污泥和暗红血迹的大手猛地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摇晃。
李锦被扯得一阵剧痛视线终于聚焦看清了那张凑到眼前的脸——黝黑年轻嘴唇干裂只有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还残留着一点属于“王阿四”这个新兵蛋子的熟悉光亮。
王阿四见他睁眼几乎要哭出来:“菩萨保佑!还以为你让炮弹啃了脑壳!淡水……淡水城头那帮龟孙的炮子太毒了!” 淡水城!这三个字像冰锥刺入李锦的脑海。
昨日的碎片轰然涌入:黄埔岛上震天的口号声猎猎作响的青天白日满地红旗长洲码头登船时黑压压的人头还有那个站在安福舰甲板上、身着戎装、脸色异常凝重的校长蒋介石…… 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
他李锦一个本该在二十一世纪图书馆里翻阅泛黄战史的普通学生灵魂却在这1925年2月14日冰冷的寒夜被粗暴地塞进了这个同名同姓的黄埔一期生、教导一团三连士兵的躯壳里。
此刻他的身份不再是历史的旁观者而是被钉在了这血肉磨盘的锋刃之上——淡水城下。
两天前广州黄埔岛。
初春的江风裹挟着料峭寒意掠过军校大操场。
黑压压的队列肃立如林刺刀在稀薄的阳光下泛着冰冷的微光。
空气紧绷得犹如拉满的弓弦唯有校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伴随着粗重的呼吸声。
校长蒋介石身着笔挺的灰呢军装立于临时搭建的木台上声音借助铁皮喇叭传出带着金属般的穿透力直击每个年轻士兵的耳膜: “……陈逆炯明!盘踞东江荼毒乡里勾结外寇背叛总理!此獠不除革命无望!今日我黄埔健儿当为主义而战!为民众而战!以我热血洗净山河!”他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台下每张年轻而亢奋的脸庞拳头重重砸在讲台边缘发出沉闷的回响。
“遇敌之时切勿惊慌!隐蔽自身沉住气瞄准——再射击!” 口号声如惊雷炸响:“杀陈炯明!”“打倒军阀!”“誓死报国!”震得李锦耳膜嗡嗡作响。
他身旁的王阿四激动得脸颊通红拳头攥得死紧似要捏碎骨头。
一股混杂着恐惧、亢奋以及被时代洪流裹挟而无法自主的悲壮感在李锦胸腔里冲撞。
他知晓历史的走向明白眼前这群高呼口号的年轻人中无数鲜活的生命将定格在通往棉湖、惠州乃至未来北伐的漫长征途上。
他也深知第一道鬼门关便是那座在史料记载里“城高池深”、吞噬了众多“奋勇队”性命的淡水石城。
队伍伴着激昂的军乐声开拔了。
长洲码头上大小船只挤满了珠江水面。
蒋介石登上了最大的那艘安福舰而李锦和教导一团的士兵们则挤在一条吃水很深的旧式木驳船上。
船离岸时不知是谁领头唱起了刚学会不久的校歌:“怒潮澎湃党旗飞舞这是革命的黄埔……”起初歌声杂乱后来渐渐汇成一股洪流盖过了江水的呜咽与引擎的轰鸣。
学生们倚着船舷望着渐远的黄埔岛和广州城脸上满是离愁与初上战场的兴奋。
有人低声谈论即将到来的战斗憧憬着立功杀敌;有人默默擦拭崭新的步枪;王阿四掏出一块硬邦邦的杂粮饼小心掰成两半递给李锦一半:“锦哥垫垫肚子到了前线怕吃不上热乎的了。
”李锦接过那半块粗糙冰冷的饼咬了一口味同嚼蜡心里却沉甸甸的。
他知道这些歌声与憧憬很快会被战场的铁与血碾碎。
船行至虎门两岸炮台鸣炮致意隆隆炮声在江面回荡引得船上的学生们一阵骚动欢呼。
然而这种高昂情绪没持续多久。
抵达平湖、深圳一线后现实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初时的热情。
控制广九铁路的战斗虽如史料记载般顺利——守卫的陈军多是收编的土匪一触即溃——但李锦亲眼看到溃兵留下的狼藉:被炮弹掀翻的枕木旁散落着沾血的破布和一只孤零零的草鞋;铁路边被焚毁的茅屋里焦黑的梁柱下压着半截小小的躯体……王阿四只看了一眼就冲到路边剧烈呕吐起来脸色惨白如纸。
教导团里那些在训练场上英姿勃发的面孔此刻大多失去笑容只剩下茫然的紧绷。
真正的战争气息已如影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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