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学宗师张三丰第十四章 炼药
“陛下明断。
”他叩首时血滴在龙血砖上与旧痕融为一体“江湖之乱乱在朝堂;朝堂之患患在皇权。
臣恳请陛下...斩草除根。
”殿内突然死寂他知道自己触到了最危险的逆鳞。
朱元璋盯着他忽然笑了那笑声混着咳嗽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在铜棺上。
“好一个斩草除根。
”皇帝挥挥手铜棺被抬出殿外“传旨:少林方丈坐化达摩院就地解散。
至于韩爱卿...”他扔出一块令牌正是韩林正被收缴的“平叛腰牌”鬼面纹路竟被磨去换成了狰狞的“刑”字“即日起领诏狱指挥使彻查...所有带刺的草。
” 走出金銮殿时春风带着暖意却吹不散韩林正掌心的冷汗。
他摸着腰间新赐的绣春刀刀鞘内侧刻着细小的“济”字——此刻终于明白这不是七皇子的印记而是“济河焚舟”的警示:从今天起他再也没有退路只能做朱元璋手中的刀剜去朝堂上所有可能威胁皇权的血肉。
深夜的诏狱韩林正坐在指挥使案前翻开新送来的密报。
第一页是各府衙呈上的“良民册”他随意扫过忽然在“应天府韩氏”一栏停住——那是他从未谋面的远房叔父竟被标注为“金刀会分舵主”。
他摸出那块残页将“寄养少林”四字对着烛光背后竟显出另一行小字:“皇儿脐血可镇龙脉”。
终于懂了为什么七皇子“夭折”后朱元璋的新政推行得格外顺利原来所谓的“君权神授”不过是用亲子之血浇筑的谎言。
绣春刀出鞘的清响里韩林正凝视着刀身映出的面孔。
那张脸不再有书生的清润只剩冷硬的线条像极了金銮殿上的龙血砖。
他知道从今天起自己不再是韩林正而是朱元璋的影子是悬在所有功臣头顶的利剑。
当第一滴秋雨落下时他在密报上批下“满门抄斩”四字。
墨迹未干窗外传来隐隐的诵经声——不知是少林的晚课还是某座深宅里又一位“通匪”的朝臣在念往生咒。
江湖与朝堂的血雨终究还是顺着皇权的指缝浸透了整个大明的山河。
而韩林正终将成为这雨中最锋利的刃直到自己也被这雨彻底锈蚀。
秋分那日韩林正提着绣春刀站在韩府门前。
门环上的铜绿被雨水冲刷露出底下隐约的曼陀罗刻痕——果然如密报所言这百年望族早已成了幽冥教的巢穴。
身后锦衣卫缇骑按剑而立他注意到其中一人腰牌编号“乙壹叁“正是三年前参与徐达府投毒案的老手。
“韩大人要灭族?“叔父被拖出时仍穿着祭天的玄色礼服颈间挂着的玉佩碎成两半露出里面藏着的“金刀会“密令“你可知当年你父亲抗旨不杀蓝玉是怎么死的?“韩林正的手顿了顿父亲的死因一直是悬案只知死时掌心攥着半片绣春刀鞘。
刀刃没入叔父咽喉的瞬间他听见身后传来弓弦轻响。
本能侧身避开袖中掉出的不是公文而是张院判临死前塞的曼陀罗花瓣——此刻竟在雨中泛着荧光叶脉纹路勾勒出的正是皇宫地下水脉走向。
夜审韩府余孽时一个婢女咬舌前突然喊出“龙血砖下有皇子“。
韩林正猛地扯断她的枷锁在其锁骨下方发现与自己身体上的朱砂痣——那是皇室旁支特有的印记。
地牢深处的烛火突然爆响他借着红光看见石墙上的爪痕竟与幼年在父亲书房见过的暗语一致:“陛下取血非为龙脉实为炼药。
“ 这个发现如惊雷劈中灵台。
他想起朱元璋日益深重的咳嗽想起太医院每月送去的“龙涎补药“想起所有被处决的功臣都葬在皇陵附近...原来所谓的“绣春染血龙气自安“不过是幌子真正的目的是用功臣之血炼制续命丹药而七皇子的“脐血“不过是第一味药引。
子时三刻韩林正潜入乾清宫地砖下的密室。
烛台上摆着七具童尸颈间刀伤与七皇子棺木中的“胎记“位置分毫不差。
石案上的丹炉还温热炉底刻着《抱朴子》残句:“人血为引可延天命。
“他摸到炉灰里半片衣角绣着的正是淑妃宫中的“双鹤衔芝“纹。
“韩爱卿好胆量。
“朱元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龙靴踏在地砖上的声音像极了当年文华殿的金砖叩击“朕听说你在查'炼药'的事?“密室顶缓缓打开皇帝手持绣春刀俯瞰刀刃映着韩林正震惊的脸“你父亲当年也发现了所以朕让他替蓝玉'病逝'背锅——你猜他临死前有没有后悔生了你?“ 绣春刀破空而来的瞬间韩林正滚向丹炉后的暗门。
通道尽头是间佛堂十八罗汉像手中的法器竟全是兵器中间供奉的观音像捧着的玉净瓶里面装的赫然是半瓶鲜血。
他扯下观音颈间的佛珠每颗珠子里都藏着指甲盖大小的骨殖——那是被处决的功臣们的遗骨。
“这些年你杀了多少人?“朱元璋的声音近了带着病态的喘息“徐达的蒸鹅蓝玉的剥皮还有你父亲的毒酒...每一滴血都进了朕的丹炉才让这江山稳如泰山。
“韩林正摸到观音像底座的机关突然想起张院判的花瓣地图——这里果然是皇宫龙脉的核心也是朱元璋的“药炉“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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