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学宗师张三丰第十六章 直面
张君宝往炉中添了块松脂浓烟腾起时丹房墙上映出两人扭曲的影子。
“洪武爷杀功臣看似猜忌实则是要断了‘功高震主’的根。
”道士用拨火棍挑起残页“但他没想到杀尽了能臣却养肥了宦官;镇住了江湖却让朝堂烂到了根里。
” 韩林正忽然想起泉州港那个带着红痣的少年想起他眼里燃烧的复仇之火。
“现在江湖上都传我是来请张先生出山抗明的。
”老叟苦笑“他们不知道您当年辞去应天府尹时就已经看透了这朱家江山的气数。
” 张君宝望着窗外的云海目光悠远:“贫道只问你那些被你亲手处决的人里有没有无辜者?”韩林正的手突然发抖眼前闪过韩府叔父的脸闪过地牢里那个咬舌的婢女。
炉火烧得更旺了他却觉得遍体生寒那些年挥刀时溅在脸上的血此刻都成了梗在喉间的冰。
“有个少年左腕有月牙形红痣。
”他从怀中掏出半片曼陀罗花瓣“他说要去应天府把《秘典》的内容刻在午门城墙上。
”张君宝猛地转身道袍扫落了炉边的《道德经》露出里面夹着的一张黄纸——正是当年朱元璋求他“推演国运”的御笔。
“告诉他别去。
”道士捡起经书指尖抚过“天地不仁”四字“皇权如炉民如薪柴。
就算烧了那龙庭也不过是换一炉新火。
”韩林正抬头看见张君宝鬓角的白发忽然想起朱元璋临终前那双浑浊的眼那里面没有帝王的威严只有困兽的绝望。
山风卷着雪粒扑进窗来吹灭了炉中炭火。
韩林正摸着绣春刀的断刃想起秘窟里那具缺首的御像。
原来真正的“斩龙”从来不是用刀劈断龙椅而是让世人看清龙袍下裹着的不过是具贪婪的凡人之躯。
“张先生可会写《大诰》?”他突然问。
张君宝挑眉老叟已掏出随身携带的炭笔在丹房墙上写下大大的“民”字“当年陛下让臣背‘通匪’的锅却没算到这天下的民怨才是最锋利的绣春刀。
” 道士看着墙上的字忽然笑了。
他挥袖扫去积雪露出青石板上天然的纹路竟像是条困在浅滩的龙。
“明日随贫道去采草药吧。
”张君宝拾起竹帚“太和山的曼陀罗开得正好可治外伤亦可醒神——就像有些人有些事看着是毒实则是药。
” 韩林正望着满山冰雪忽然觉得掌心的锈刀轻了些。
远处传来隐约的山歌声唱的不是《凤阳花鼓》而是沿海渔民新编的调子:“绣春刀绣春刀斩不了龙鳞劈不开民牢...” 他知道张君宝不会跟他下山正如当年的徐达终究要咽下那碗毒鹅。
但有些种子已经埋下在太和山的雪下在东海的浪里在每个看透皇权真相的人心里。
当暮色漫过紫霄宫时韩林正摸出怀里的残页将它折成纸船。
山风接过这叶扁舟载着那些吃人的秘密向山下飞去。
而他和张君宝一个提刀一个执帚站在这天地间的炉鼎旁看着旧火将熄新火待燃。
第九章皇城燃新火 应天府的元宵节比往日多了三分戒备。
韩林正混在踩高跷的队伍里望着午门城墙上新增的锦衣卫弩手掌心的锈刀鞘擦过腰间的曼陀罗香囊——这是张君宝特制的迷药能让三丈内的人昏睡三个时辰。
“老丈可要糖画?”卖糖人的少年抬头左腕红痣在灯笼下格外醒目。
韩林正看着他往糖浆里混入细粉那是太和山的醉仙草与当年张院判的毒香同源却无害。
“记住只刻第三块砖。
”老叟低声叮嘱目光扫过街角装作卖元宵的缇骑。
子时三刻焰火照亮夜空。
少年趁乱跃上城墙怀里的《秘典》残页被月光镀成银色。
他摸出随身带的刻刀刚要在第三块城砖上落刀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琴弦声——那是幽冥教左使的“勾魂曲”却混着道家《清静经》的吟诵。
“小友当心!”韩林正的喝声被箭雨掩盖。
三枚弩箭破空而来却在距少年三寸处突然转向钉进城砖发出金石之音。
少年惊觉刻刀上竟缠着细如发丝的琴弦顺着线望去只见人群中站着个灰衣道士正是张君宝座下弟子手中拂尘正轻轻颤动。
“速刻!”道士甩出三枚铜钱分别击中三个方向的火把。
应天府瞬间陷入黑暗唯有少年手中的刻刀闪着荧光——那是用太和山夜明石磨成的刃专刻金石。
当“炼药”二字刚显雏形韩林正听见东南方传来熟悉的锁子甲响立刻掷出三枚曼陀罗镖正中带队缇骑的麻穴。
“老东西果然没死!”锦衣卫指挥使的声音从暗影里渗出绣春刀划出的冷光中韩林正看见对方耳后的疤痕比五年前更深了。
刀光相击时他故意露出左肋旧伤引得对方攻向要害却在错身时将醉仙粉吹进其面门。
少年终于刻完最后一笔城砖上“君食民血”四个大字在焰火余烬中泛着暗红。
他摸出怀里的青铜镜镜光映出正从角落赶来的御林军却发现镜中自己的红痣竟在发光——那是与秘窟石匣相同的感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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