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学宗师张三丰第十章 卸磨
金陵城暴雨如注朱元璋捏着那封字迹苍劲的信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信末“官官相护”四字墨色未干在烛火下洇出淡淡水痕恍若十年前太和山上那滴悬而未落的雨。
案头堆积的《大明律》被风掀开“贪墨六十两枭首”的朱批刺得他眼眶生疼。
三日前御史台密报应天府尹私吞赈灾粮款牵连户部左侍郎竟是当年随他打天下的老兄弟。
此刻张君宝的信如重锤砸在他刻意回避的疮疤上——那些随他从尸山血海中走来的功臣正借着“共患难过”的由头在他眼皮子底下编织贪腐巨网。
“传徐达。
”他忽然掷笔墨汁溅在龙袍上晕开黑斑。
徐达踏入暖阁时正见皇帝对着满墙功臣画像出神汤和的画像前供着半盏冷酒正是三个月前那老兄弟因贪墨被诛时所留。
“陛下可是为应天府之事烦心?”徐达垂手而立目光扫过案头那封信。
朱元璋忽然转身盯着他腰间象征免死的丹书铁券:“卿可知张真人在信里说当年濠州城粮荒咱们饿得啃树皮有个县吏私扣赈灾粮被他打断三条肋骨?” 徐达身形微震。
他记得那年张君宝还是个带点书生气的少年抡起木棍砸向县吏时眼含怒火如今那双眼想必仍如寒潭映月容不得半点浊物。
“去告诉六部尚书”朱元璋忽然扯开龙袍领口露出心口箭伤疤痕“明日辰时午门悬秤凡涉贪墨者不论爵位高低六十两即是断头台。
”他顿了顿指腹摩挲着信上“民为贵”三字“再派人给武当送些修缮银就说...朕没忘当年他教我‘官逼民反’四个字怎么写。
” 三日后应天府大牢户部左侍郎被拖上刑场时忽闻人群中有人朗朗诵读:“凡官吏贪赃枉法者剥皮实草...”声音来自城楼竟是朱元璋亲自扶着张君宝登上监斩台。
老臣瞳孔骤缩看见皇帝袖中露出一角黄绢正是当年自己呈递的“酌情轻判”奏疏——此刻却被用来包着张君宝新写的《劝廉书》。
“你当年随我过草地时说要让百姓吃得饱饭。
”朱元璋俯身盯着他声音里混着暴雨声“现在百姓在吃观音土你在吃山珍海味。
”言罢甩袖而起张君宝递来的拂尘扫过监斩桩竟在泥水中扫出个清晰的“廉”字。
是夜御书房朱元璋望着铺满地面的贪腐卷宗忽然轻笑。
张君宝留给他的信笺背面不知何时画了幅太极图阴鱼眼是顶戴花翎阳鱼眼是粗布麻衣竟在烛火下流转生光。
他取过朱笔在《大明律》修订案首句写下:“官吏犯赃虽亲必罚”墨点溅在太极图上恰好融成阴阳交界的那道曲线。
雨声渐歇时有宫人来报武当送来的松子茶已煮好。
朱元璋捻起茶盏见浮叶舒展如太极推手忽然想起太和山上那棵被他砍过一剑的松树如今该是亭亭如盖荫庇着往来香客了吧。
狡兔尽走狗烹飞禽尽良弓藏。
朱元璋的杀戮还是来了。
金陵城笼罩在血色迷雾中。
午门外的铜鹤香炉里香灰积了三寸却再无人敢来添香。
徐达盯着御赐的烧鹅掌心冷汗浸透了袖口——那日他不过在酒席上多言一句“边疆将士不易”便见朱元璋夹菜的筷子顿在半空笑意不达眼底。
李善长颤抖着将第七封辞官奏折投入火盆火苗卷着羊皮纸发出“噼啪”脆响像极了胡惟庸被腰斩时的惨叫。
窗外忽然掠过黑影竟是锦衣卫的飞鱼服在墙头一闪而过惊得檐下燕子扑棱棱撞碎了夕阳。
“宋国公府被抄时连三岁孩童都没放过。
”王弼压低声音手中酒杯却碰响了石桌“陛下昨日在谨身殿摔了玉如意只因有人奏报蓝玉家的马棚比御马监还气派。
”傅友德握剑的手青筋暴起他腰间的佩刀曾斩过元军主将此刻却连切菜的竹刀都不如安稳。
城西破庙中几十个老卒围着残灯枯坐。
有人解下腰间革带露出刀疤狰狞的小腹:“当年鄱阳湖大战我替陛下挡过三箭如今却连进城卖柴都要被盘查七次。
”话音未落屋顶瓦片轻响众人瞬间摸向藏在草堆里的兵器却只看见月光透过瓦缝在泥地上织出蛛网般的光影。
应天府的棺材铺生意突然兴隆掌柜的夜里翻着账本直叹气:“徐太傅府订的楠木棺比当今太子用的规格还高三分——可谁敢说半个‘逾制’?”街角茶楼上的说书人刚开口讲“韩信烹狗”的典故便见几个锦衣校尉按刀上楼惊得茶盏落地碎成十八瓣月光。
紫金山的秋雁掠过皇宫上空时朱元璋正对着功臣名录发呆。
朱笔圈过的名字已有三十七个墨迹未干处蓝玉的“跋扈”二字被朱砂涂得通红像极了他今早亲手给郭英系的那条赐死白绫。
殿外传来隐约的更鼓声他忽然想起起兵前那个除夕夜自己躲在破窑里啃冷饼身边围着二十七个弟兄个个说要活到“穿绫罗、吃细粮”的那天。
御案上的《资治通鉴》被风翻开“兔死狗烹”四字跳出来刺目。
他摸向腰间玉佩那是马皇后临终前塞给他的刻着“戒之慎之”。
殿角铜漏滴答远处似有更夫唱喏:“小心火烛——”却惊起檐下宿鸟扑棱棱撞得宫灯乱晃将“奉天承运”的匾额影子投在满墙朱笔圈注的名录上碎成一片暗红的血光。
张君宝听闻不禁苦笑幸好自己已经是化外之人不在红尘之中了否则肯定逃不过朱元璋的清算。
张君宝接着在太和山上继续苦修苦练不敢对修行有丝毫懈怠成了江湖上有名的张真人。
除了修行之外君宝就是对培养下一代的弟子上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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