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海寻渚二十 使诈
雷秉大惊失色心想此人真个神出鬼没他若突施暗算我岂有命在?猛然转过头来喝道:“你是谁?怎知道我的家事?”却见眼前黑影一闪那人已奔出老远。
雷秉惊奇无比急追数十丈突停住了心想我莫中了他诱敌之计?不他若要杀我刚才已然下手何须多此一举? 那人见他不追竟停了下来等他雷秉决心要探个究竟一咬牙又追了上去。
他未习内功脚力大大的不如那人身披麻衣脚踏一双露趾草鞋竟然健步如飞几次三番反要停下来来等他。
二人始终保持着三十丈之遥半盏茶功夫绕过一条沟谷那人突然不见。
雷秉奔上前去一瞧面前豁然一个山洞洞口逼仄仅容一人出入。
他朝里头吆喝数声毫无应答便紧了紧剑壮胆闯了进去。
再行数丈隐约便能听到地下河流的水声再过数丈洞中豁然开阔更有几条分叉的洞口不知通往何方。
雷秉头皮发麻大声叫道:“喂你要引我进来我进来了你自己却做缩头乌龟?”回声隆隆毫无应答。
定睛一看正中的洞口隐约透出一丝亮光他硬着头皮钻了进去那亮光越来越强末了一间丈方小洞洞壁挂着一盏青灯灯旁一人披头散发胡乱栽在地上。
雷秉顿生警觉把剑一抖叫道:“喂你快起来装神弄鬼干什么?”。
连喝数声那人匍在地上一动不动。
雷秉走上前去拿剑尖去刺他大腿仍是毫不动弹。
雷秉心想对啦这人穿着布鞋不是那引我来那人难不成那人是什么山妖专门抓活人来吸灵气的?顿时毛骨悚然转瞬又觉这等想法甚是荒唐便把地上这人一翻待看清了面目不禁大惊失色。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半年前和他有过一段瓜葛的丁松! 丁松本来面相凶恶剽悍此时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面上竟有一股让人生怜的温柔似个贪睡的撒娇孩子道:“我不吃啦我不吃啦!”。
雷秉骇然道:“是丁丁大哥?你不吃什么?”。
丁松迷糊道:“我不吃丹药我不吃丹药!”。
雷秉一头雾水正待细问突见黑影闪动那麻衣草鞋之人已仗立洞口嘿嘿冷笑道:“姓雷的小子!道爷跟你很久啦三月里华山派那一桩公案今天该了结了罢?”。
原来这麻衣草鞋的汉子正是华山派的二师傅盖晦。
他那日在杭州擒了焦笛又不慌不忙做了几件侠义之举把华山派的名头传得响响地这才心满意足往华山赶回心里期待的是和师哥师弟久别重逢下的畅快长谈把酒论英豪哪知一回到华山正遇见掌门师哥莫道生为了丁松之事大发雷秉震怒之下便要将周方儒处以极刑。
盖晦慌忙阻止了他又问明了情由恨得咬牙切齿与此同时也觉得自己思虑不周少不了有些罪责当下连饭也没吃一口便气腾腾追踪丁松和雷秉二人北上。
恰那丁松被西门渐一吓再也不敢往北便往南逃刚好被盖晦逮个正着。
盖晦先将他毒打折磨一通逼问他同伙雷秉的下落。
丁松每日被罐食偷来的“灵丹妙药”早弄得七窍流血神智涣散将雷秉的底细抖落了个底朝天又说他已随神山帮的人而去。
盖晦一听“神山帮”三字倒又生出一番打算来便索性把丁松一路带到这神山帮的腹地囚禁于山洞之中昼伏夜出暗暗打探雷秉的下落。
他跟踪雷秉已久这一夜觉得时机已到便将他引了过来。
雷秉一听“三月里华山派的公案”顿时明白百口莫辩之下吞了一口口水说道:“盖大侠这事我确然推脱不得可你们华山派弟子要害我性命在先...”。
盖晦没等他说完呸了一口大骂道:“那两个算什么华山派弟子?不过是陈桂生硬塞过来的烂货。
我问你你既然已到华山见到了掌事的周方儒他已答应替你做主你如何还要为虎作伥把我华山派害得颜面丢尽?”。
雷秉上华山见到周方儒一段内心反复一时难以尽叙。
他思索半晌觉得也并无解释之必要突决然摇头道:“盖大侠我当时心里也十分挣扎不过现在想来我也会一样的做法。
你信得过周方儒我却信不过他嘴上说为我做主谁知他事后不会顾念同门之情网开一面?非但我信不过他也信不过你甚至也信不过你们莫掌门。
总之位高权重之人一律信不得”他近一年经历之巨有如沧海桑田已不再是以前那个天真烂漫的大孩子这几句话说得越来越重越来越有坚定竟至有一丝快意。
盖晦冷笑道:“好大的口气你这也不信那也不信只信你手头那柄破剑了?”。
雷秉面上一刺正色道:“盖大侠我听闻过你是行侠仗义的好汉剑术也甚了得。
不过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早早地托大并非明智之举”。
盖晦仰天大笑:“你每晚在东面的山谷练剑我瞧得真真切切。
你习剑不过半年而已便有这分自信那倒也真是难得我若不教训教训你也对不住你这番话啦!”突将剑一抖刷地扑了前来。
雷秉正恼他狂妄一剑便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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