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如故之南辰时宜第259章 该清醒了
“没有。
” 他将佩剑交还亲兵转身看向还在收拾兵器的宏晓誉声音轻得像落雪。
“我该回去了。
” 宏晓誉正弯腰将长枪归置到兵器架上闻言动作顿了顿直起身时脸上已挂着惯常的爽朗笑。
“这就走了?不多待会儿?” 话虽如此她却已顺手拍掉了铠甲上的雪分明是在催他动身。
“姑母和时宜还在府里等着。
” 漼风望着她被夕阳染成暖金色的侧脸喉结动了动终究只道。
“明日……我再来看你。
” “来不来都行别耽误了你的正经事。
” 宏晓誉挥挥手像是在赶一只碍眼的飞鸟可眼底却藏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不舍。
漼风翻身上马缰绳在掌心绕了两圈。
他最后看了一眼校场中央的身影银甲在暮色里泛着清冷的光像株在寒风里倔强生长的松柏。
他勒转马头马蹄踏过积雪发出簌簌的轻响一步步离了营地。
直到那抹青色的身影消失在营门拐角宏晓誉脸上的笑才慢慢淡了下去。
她站在原地手里还攥着那包没吃完的糖糕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油纸的纹路忽然就出了神。
风卷着雪沫掠过耳畔像极了北境战场的呼啸。
她想起自己打小没爹没娘是师父在死人堆里把她捡回来的裹着冰冷的铠甲焐热了她冻僵的身子。
从记事起她的世界里只有刀枪剑戟只有营帐篝火只有“保家卫国”这四个字。
她不像时宜读得懂诗词歌赋学得会琴棋书画她的学问都在沙场上。
哪里的风最烈哪处的地势最险哪样的敌人最是难缠。
可再粗疏的人也懂中州城里那些弯弯绕绕。
她见过太多世家子弟走马过市听过太多关于联姻的传闻。
那些高门大户的婚事从来都不是两个人的事。
就像时宜刚出生便被指给了太子纵然后来解了婚约将来要嫁的也定然是能与漼家匹敌的王侯将相。
这便是规矩是她在北境用刀枪劈开血路时中州城里早已写好的剧本。
漼风是坞水房宗主的儿子是漼家唯一的嫡子。
他的婚事比时宜的还要金贵。
她曾听老兵说过漼家的女儿贵比公主那漼家的男儿便是堪比亲王的人物。
他要娶的该是像范阳卢氏那样的世家贵女能为漼家添砖加瓦能在宗族里相夫教子能在朝堂上助他一臂之力。
而她呢? 她是个只会舞刀弄枪的孤女身后没有半分家族势力连个能替她撑场面的长辈都没有。
若真嫁入漼家世人会怎么说? 怕是会笑漼宗主的儿子娶了个“沙场粗人”笑漼家自降身份笑她宏晓誉痴心妄想攀附权贵。
那些唾沫星子她自己扛得住可漼风呢? 他是要撑起整个漼家的人怎能被这样的流言绊住脚? 宏晓誉低头看着掌心那点从糖糕上沾来的豆沙黏黏的带着点甜。
就像她对漼风的心意藏在那些插科打诨的玩笑里藏在替他挡箭的决绝里藏在篝火边递过去的暖炉里明明滚烫却不敢让人看清。
她不是不懂情事。
在西州时见过军中弟兄娶了村姑也见过牧民姑娘追着心上人跑遍草原。
那时她总觉得喜欢一个人便该像挥剑一样干脆要么斩钉截铁地说出口要么就干干净净地放下。
可真到了自己身上才懂这世间的喜欢从来都由不得自己。
漼风看她的眼神她不是没察觉。
那些藏在“晓誉”称呼里的温柔那些落在她身上的、带着犹豫的目光她都懂。
就像她懂自己每次见他来心跳总会漏掉半拍。
懂自己见他被阿爹训斥时总想冲上去替他辩解。
懂自己望着他穿锦袍的模样会想起他在战场上为她挡刀时染血的衣襟。
可懂又能怎样? 她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他给得起吗? 漼家那样的门第怎容得下她这样的儿媳? 她要的潇洒自由要的保家卫国要的像师父那样活成一束光若是嫁入漼家还能剩下几分? 宏晓誉抬手将剩下的糖糕塞进嘴里豆沙的甜漫过舌尖却带着点说不出的涩。
她想起时宜说过的“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原来这诗句里藏着的不只是温柔还有这么多身不由己。
远处的号角声响起是晚训集合的信号。
宏晓誉深吸一口气将那些翻涌的心思狠狠压下去重新握紧了腰间的佩剑。
铠甲的冰凉透过指尖传来让她瞬间清醒。
她是南辰王府的宏将军是要跟着师父守北境的人儿女情长这种事本就不该出现在她的人生里。
她转身往营房走脚步依旧挺拔只是攥着佩剑的手指节微微泛白。
风吹过校场卷起她散落的发丝那包空了的油纸被风卷着一路滚向营门的方向像个被遗忘的念想。
暮色渐浓营门外的青石板路上早已没了那抹青色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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