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春天第15章 腐痕未尽
警报声凄厉地撕扯着营地上空凝固的空气如同垂死巨兽最后的哀鸣。
无数道目光混杂着惊恐、戒备、绝望和一丝微弱的、难以置信的期盼如同冰冷的探照灯死死钉在陈默身上。
他站在谷地边缘的阳光下像一尊刚从地狱血池里打捞出来的、残破不堪的石像。
右手高高举起沾满泥污和干涸血迹的掌心空空如也。
左臂空荡荡的袖管在风中无力地飘荡断腕处那血肉模糊、焦黑熔融的创口在刺眼的阳光下狰狞毕露如同一个永不愈合的、通往深渊的污秽入口。
阳光灼热地烤着他苍白的皮肤却驱不散那从骨髓深处渗出的、冰冷的寒意。
他望着那片在枪口和恐惧中瑟瑟发抖的营地喉咙干涩得如同被砂纸打磨发不出任何声音。
解释?辩解?他拿什么解释?他本身就是这场灾难的活体证明是那污秽春天最醒目的伤疤。
“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跪下!”扩音器里的命令更加严厉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冰冷质感。
几个持枪士兵的枪口微微压低手指紧贴着扳机眼神锐利如鹰隼仿佛下一秒就会喷吐出致命的火焰。
陈默的身体晃了晃。
失血过多带来的眩晕感如同潮水般冲击着大脑。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弯曲膝盖右臂支撑着身体试图按照命令跪下。
但左臂断腕处传来的剧痛如同烧红的烙铁每一次移动都牵扯着全身的神经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他闷哼一声动作僵在半途几乎要栽倒在地。
“别动!再动开枪了!”士兵的吼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瞬间—— “等等!” 一个略显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权威感的声音猛地响起! 营地中央一个穿着沾满泥污和血渍白大褂、头发花白凌乱、脸上带着深深疲惫和倦容的老者猛地推开挡在身前的士兵大步流星地朝着陈默的方向冲了过来!他胸前挂着一个简易的、布满划痕的听诊器手里还抓着一把沾着消毒液的止血钳。
“老徐!危险!回来!”一个军官模样的士兵焦急地喊道。
老徐医生充耳不闻。
他几步冲到陈默面前浑浊却锐利的眼睛如同手术刀般瞬间扫过陈默苍白的面孔、布满血丝的眼睛、剧烈起伏的胸膛最后……死死钉在了那血肉模糊的左臂断腕上!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疲惫瞬间被巨大的震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所取代!他猛地蹲下身几乎将脸凑到了那狰狞的创口前!鼻翼翕动似乎在嗅着什么! “这……这味道……”老徐的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如同风中残烛“……不对!不对!不是普通感染!不是烧伤!”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陈默“你……你被‘盘榕’的核心组织……直接污染过?!接触过……那戒指?!” 陈默的心脏猛地一沉!老徐!镇上的老法医!他竟然也在这里!而且……他一眼就看穿了?! 周围的士兵和幸存者听到“盘榕”、“核心组织”、“戒指”这些词瞬间爆发出更大的骚动和惊恐!枪口再次抬起对准了陈默的头颅! “徐医生!退后!他极度危险!”军官厉声喝道。
“危险个屁!”老徐猛地站起身对着军官怒吼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对方脸上“你看清楚!他身上的伤!那断口!是特制霰弹枪近距离轰击造成的!他在自毁!他在摧毁污染源!懂不懂?!他是钥匙!是唯一可能知道怎么彻底终结这鬼东西的人!” 老徐的怒吼如同惊雷在营地炸响!士兵们面面相觑枪口微微晃动。
幸存者们惊恐的眼神中第一次透出了一丝……茫然和动摇。
“带他进去!立刻!进隔离医疗帐篷!最高等级防护!”老徐不再理会军官转身对着几个同样穿着白大褂、但明显年轻许多、脸上写满恐惧的医护人员吼道“快!担架!无菌隔离布!强效抗生素!快!” 几个年轻医生护士犹豫了一下在老徐刀子般目光的逼视下终于颤抖着推着一副简易担架跑了过来。
他们动作僵硬戴着厚厚橡胶手套的手不敢触碰陈默的身体只是用担架上的帆布带将他勉强固定住。
陈默被七手八脚地抬上担架推着朝营地中央那顶最大的、散发着浓烈消毒水气味的白色帐篷冲去。
他躺在冰冷的担架上视线掠过那些依旧充满戒备和恐惧的目光掠过那片被阳光撕裂、却依旧残留着暗红污迹的天空。
左臂断腕处的剧痛如同永不停歇的潮汐一波波冲击着他脆弱的意识堤坝。
帐篷内光线明亮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几乎盖过了一切。
他被迅速转移到一张铺着无菌塑料布的手术台上。
刺眼的无影灯亮起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钢针扎入眼睛。
几个穿着全套防护服、如同生化幽灵般的医护人员围了上来动作麻利却带着难以掩饰的紧张。
“生命体征监测!” “血压极低!心率过速!体温异常波动!”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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