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大罗盘第20章 蛊深雾重

题记： 信仰可以成为救赎也能化作最毒的蛊。

人们以为在驱散黑暗殊不知自己也可能正成为黑暗的一部分。

———————————————————————————————— 就在帝国中枢被绝望笼罩的同时遥远的黔西北乌蒙山深处一场关乎另一种命运的战斗正进入最惨烈的阶段。

黑蛊峪如同大地一道狰狞的伤疤隐藏在林海深处。

这里终年弥漫灰白瘴气阳光艰难穿透虬结如鬼爪的树冠在地面投下斑驳摇曳的光斑。

空气混杂着腐殖质的土腥、毒花的甜腻以及若有若无的腐败腥气。

寂静是主旋律但那寂静并非空无总伴随着悉索声——可能是蜈蚣穿行也可能是毒蛇吐信。

周必贤一身玄色铁甲静立在峪口的陡峭岩石上。

冰冷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这片被诡异笼罩的土地。

他身后是肃杀列阵的毕节卫精锐以及水西、水东的山地土兵。

刀枪的寒光与林间的幽暗形成对比一股肃杀之气勉强驱散着阴森。

战斗从一开始就脱离了常规。

首先涌来的并非战士而是驯养的毒物。

碗口粗的斑斓巨蟒从树梢扑击而下将士兵连人带甲卷起骨骼碎裂声令人牙酸；拳头大的毒蜘蛛从落叶层蜂拥而出；细如牛毛的蛊虫凝聚成灰雾随风飘来。

士兵一旦被钻入甲胄立刻皮肤溃烂流出黄绿脓水在痛苦翻滚中失去战力。

“稳住！放火！”周必贤令旗挥下声音穿透混乱。

掷弹手将火油弹奋力投向四周密林。

烈焰轰然腾起掺杂的硫磺、雄黄等物至阳至刚。

火舌舔舐着潮湿树木噼啪爆响。

那些形态怪异的树木在燃烧时竟隐隐发出如同活物哀嚎般的怪响。

第一波毒物攻击被烈焰遏制空气中弥漫开焦臭与异香。

但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一阵低沉诡异的骨笛声从峪内传来。

第二波攻击接踵而至。

这一次是鬼巫族真正的战士以及被无为教煽动得狂热的信徒。

他们从密林、石隙、坑洞中蜂拥而出眼神空洞疯狂呼喊着“无生老母真空家乡”的口号身上涂抹诡异油彩手持淬毒刀矛如同失去痛觉的潮水一波波冲向军阵。

这些被洗脑的信徒不顾自身伤亡前仆后继甚至用身体为鬼巫族战士抵挡箭矢。

他们的疯狂给训练有素的联军带来了麻烦和心理冲击。

箭雨呼啸火铳轰鸣刀剑砍入骨肉狂热的呐喊与垂死的哀嚎瞬间将山谷变成了屠场。

“结圆阵！盾牌在前长枪突刺火铳手轮番射击不要乱！”周必贤声音冷静如铁。

他的目光扫过战场突然在人群后方锁定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面容干瘦如骷髅、灰白眸子阴冷的鬼师！此刻他正挥舞一面人皮绷制的小鼓念念有词周身黑气缭绕。

“擒贼先擒王！弩手！”周必贤对亲卫队长低喝同时自己张弓搭箭目光锁定了鬼师。

然而鬼师察觉到了危险灰白眸子瞥来嘴角狞笑身形缩入信徒身后。

周必贤心念电转弓弦微调箭尖上扬。

“咻！”利箭破空射向了鬼师头顶上方一截被火焰烧得松脆的粗大枯枝！ “咔嚓——轰！” 燃烧的枯枝带着千斤之力轰然砸落！鬼师正全神贯注施展邪术猝不及防被树干和烈焰当头压住！只发出一声短促凄厉的惨叫便被烈焰吞没连同那面人皮小鼓一起化为灰烬。

鬼师惨死鬼巫族阵型出现混乱骨笛声戛然而止。

周家联军士气大振趁势猛攻向峪内那座巨石垒砌、刻画无数扭曲蛇形图案的古老祭坛推进。

就在战线向祭坛收缩时一声清冷如冰泉击玉的呵斥骤然压过了所有喧嚣： “够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祭坛顶端悄然立着一道白色身影。

那是一个女子面容被薄纱般的雾气笼罩身姿窈窕白衣在腥风与微风中拂动出尘脱俗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正是无为教教主苏玉婵。

她的出现让残余的鬼巫族人和信徒如同找到主心骨纷纷靠拢眼神充满敬畏与病态的狂热。

苏玉婵目光淡淡扫过战场在周必贤身上停留一瞬。

那目光冰冷没有仇恨只有居高临下的审视。

她未多言只是轻轻挥手宽大袖袍如云卷舒。

霎时间以祭坛为中心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黑雾凭空涌现如同活物般翻滚扩散迅速遮蔽视线。

黑雾中传来鬼哭狼嚎般的异响扰人心神带着阴寒与腐蚀性。

“妖妇！休走！”周必贤心知对方要逃厉声大喝命令部队以火器覆盖射击同时令士兵以湿布掩住口鼻结阵推进。

然而黑雾有隔绝感知、混乱方向之效。

火铳轰鸣只能暂时驱散小片雾气。

待到士兵冲过黑雾坛顶已空空如也只留下零散法器和几缕异香。

苏玉婵以及其女苏妙清连同部分核心骨干已然消失。

兵败如山倒。

首领遁走核心祭坛被占残余势力彻底失去斗志或跪地求饶或奔逃入林海。

“清理战场仔细搜查！所有典籍、法器一律登记造册！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周必贤下令声音带着大战后的疲惫与达成目标的沉稳。

士兵们迅速行动在祭坛下方发现了一个隐藏极深的密室。

里面堆积着金银财宝更多的是记载古老邪术的骨片、兽皮卷轴以及各种造型诡异、散发不祥气息的法器。

还有大量用于邪术的人类骸骨触目惊心。

在这些物品中一件东西引起了周必贤的特别注意。

它被单独供奉在一个石龛内下面垫着黑色丝绸。

那是一块巴掌大小、通体漆黑如墨的玉璧。

玉璧表面刻满了扭曲蠕动的蛇形文字那些文字不像雕刻反倒像是活着的细小黑蛇。

周必贤小心拿起入手便是一股阴寒刺骨的气息但在阴寒深处却又隐隐感受到一丝奇异而古老的生命力在搏动。

这正是鬼巫族传承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圣物。

“将军这些邪物…如何处理？”副将请示道面露嫌恶与忌惮。

“所有记载文字的骨片、兽皮以及这类法器尤其是这块玉璧”周必贤举起那黑色蛇形玉璧眼神凝重“仔细封装派最得力的人手以最快速度秘密送往青阳宗请青阳子道长亲自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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