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鬼故事合集一千多篇第105章 夜棺行
王麻子蹲在黑风口破庙的门槛上烟袋锅子在暮色里燃着一点微弱的火星风一吹那火星就颤颤巍巍的像极了老辈人嘴里说的乱葬岗鬼火。
入秋的风早没了夏末的软和裹着山尖的寒气往领口里钻他缩了缩脖子把粗布短褂的领口往上拽了拽指腹蹭过衣襟上磨出的毛边这褂子还是前年在县城缝的走南闯北三年早磨得没了原先的模样倒比新的更贴身子。
他原本是要赶在天黑前翻过山去李家庄的那庄子里的张大户托他带了两斤西洋镜的玻璃片说要给小孙子做万花筒。
可午后过驿道时车轮子突然卡在了一道石缝里折腾了近一个时辰才弄出来等他把货郎担子重新挑上肩太阳早沉到山后头去了。
黑风口这地方白日里都少有人来更别说夜里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除了这破庙再没别的地方能落脚。
庙门是两扇朽坏的木门左边那扇早歪了斜斜地靠在门框上露出半扇黑漆漆的门洞。
王麻子往门洞里瞥了一眼庙里空荡荡的只有正中间摆着个塌了半边的供桌供桌上蒙着厚厚的灰不知道多久没人来拜过了。
供桌后面的神龛更是惨神像早没了踪影只留下个空荡荡的木架子架子上还挂着几缕破烂的红布风一吹就飘啊飘的像吊死鬼的舌头。
“呸!”他吐掉嘴里的烟蒂烟蒂落在地上溅起一点火星很快就被风吹灭了。
刚要起身往庙里挪余光却瞥见庙外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下不知何时多了圈奇怪的痕迹——不是人的脚印也不是野兽的蹄印是一圈方方正正的白霜像是有个四四方方的东西在那儿转了圈把地上的草都压平了霜气凝在草叶上泛着冷森森的光。
王麻子心里咯噔一下。
他走南闯北几十年什么邪门事儿没见过?去年在北边的落马坡他还撞见过有人装神弄鬼抢货最后被他一烟袋锅子敲破了头。
可今儿个这圈白霜却让他心里发毛这天气虽说入了秋可还没冷到能结霜的地步尤其是这山脚下白天太阳晒着还暖洋洋的怎么会突然结霜? 他想起了关于黑风口的传说。
老辈人都说三十年前这黑风口的驿道上出过大事。
那会儿这驿道还是通着南北的商道每天都有商队打这儿过驮着丝绸、茶叶、瓷器往北边运去。
有一天一支二十多个人的商队路过这儿却再也没走出去遇上了山匪。
那伙山匪心狠手辣不仅抢了货物还把商队里的人全杀了尸体扔在驿道旁的乱葬岗上连口薄棺都没给就那么暴尸荒野。
后来就有了“夜棺行”的说法。
说是从那以后每逢月黑风高的夜里就会有空棺顺着驿道往下滑。
棺木是老松木做的漆皮掉得七七八八露出里面深褐色的木头滑在石头路上会发出“咚……咚……”的撞击声那声音能传二里地远。
最邪门的是谁要是听见了这棺木声第二天准得出事会被人发现钉在自家门板上手脚摆的姿势跟当年乱葬岗里那些死者下葬时的模样分毫不差指甲缝里还沾着棺木碎屑连伤口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王麻子原本是不信这些的。
他总说哪有什么鬼神?都是人自己吓自己。
前儿个镇上的李屠户还跟他说夜里听见驿道上有棺响吓得一晚上没敢开门结果第二天才知道是邻村的二傻子夜里偷摸去驿道上捡柴不小心把手里的木柴掉在石头上撞出了“咚咚”声。
还有去年邻镇的王秀才说看见空棺滑过结果是镇上的刘木匠夜里运棺木走得急了棺木从车上滑了下来顺着坡往下溜刚好被王秀才撞见。
可今儿个不一样。
下午他卡在石缝里折腾的时候无意间在那块青石板上看见了道新鲜的划痕。
那划痕不是车轮印也不是马蹄印是直直的一道边缘还带着点木屑是棺木底儿磨出来的。
他当时还蹲下来摸了摸那木屑还是湿的带着股子陈腐的木头味儿混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腥气像是……血干了的味道。
“别自己吓自己。
”王麻子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试图把那点不安压下去。
他挑起货郎担子刚要往庙里走就听见远处传来“咚……咚……”的声音。
那声音很轻一开始他还以为是风声吹过石头缝的动静可仔细一听不是。
那是实打实的木头撞击声一下一下慢悠悠的节奏很稳像是有人在拖着口沉重的棺材一步一步往这边走。
王麻子的脚一下子就钉在地上了挑着担子的手也开始发颤。
他屏住呼吸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那是驿道的上坡路黑漆漆的一片只有月光偶尔从云缝里漏出来照亮一小段路面路面上的石头泛着惨白的光像一排牙齿。
声音越来越近了。
“咚……”又一声这次更清晰了还带着点回音在空荡荡的山谷里绕了一圈钻进王麻子的耳朵里。
他能听出来那声音就是顺着驿道往破庙这边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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